李亚平

    行业文化是行业的核心和灵魂，对内影响行业运行方式和发展潜力，关乎行业长远发展；对外体现行业整体形象和社会认同，关乎市场参与各方声誉。改革开放以来，证券行业从萌芽起步，迅猛发展，形成了目前融资平台分层、投资品种丰富、市场主体多元、中介功能多样的多层次市场体系。在此过程中，证券行业文化也孕育而生并不断发展，对证券行业发展的反作用力和促进作用不断增强，在引导市场主体维护市场稳定、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目前总的来看，证券行业文化建设还滞后于行业发展步伐，行业文化建设与行业发展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关系还没有得到及时建立，加强证券行业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日益凸显。

     一、证券行业文化的基本功能

    证券行业文化是引导证券行业参与各方规范运作、促进行业功能实现、推动行业持续健康发展的基本理念。作为与证券市场发展相适应的文化理念，我们认为证券行业文化至少具有以下功能:

    第一，证券行业文化的导向功能。这实际上是证券行业的战略问题，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证券市场？它的功能是什么，要实现它的功能，应树立何种价值观念？在证券市场发展历程中，不时出现公司造假上市，券商挪用客户资金，机构投资者操纵市场等违法违规现象，说明证券市场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市场发展理念的混乱或扭曲，证券行业文化理念的缺失加剧了证券市场参与者在行为上的偏差。证券文化就是要在证券市场参与者心中树立起明确的、合理的、得到广泛认同的价值观念，以此指导市场行为。这正是发挥市场作用、增强市场机制正向效应的体现和要求。

    第二，证券行业文化与证券法规的交互功能。资本市场是法治市场，证券行业运行有赖于成熟的法律规范。但不能把我国证券行业出现的问题都归结为法制不健全、执法不严厉，法律也有其局限性，法律法规的健全完善一直在路上。特别是在我国这样一个市场经济起步较晚的国家，经济立法更是存在一定的滞后性，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停止市场经济的步伐，证券市场中的问题在发展中会不断解决。在法制健全之前，可以通过树立正确的市场观念来引导理性的行为，用文化弥补法律法规的空白和欠缺。而且，即使有了完善的法规，但法治理念得不到树立，参与者缺乏法的精神和意识，没有树立合法运作的理念，市场行为同样得不到规范。

    第三，证券行业文化的经济功能。随着资本市场双向开放的不断推进，证券行业国际化竞争将更加激烈。应该看到，市场竞争力的强弱归根到底取决于蕴涵在市场行为之中的文化力的高低。成熟的、先进的文化理念有利于培育理智的投资者队伍，形成专业尽责的中介机构体系，造就重视股东权益的上市公司群体，从而营造健康、规范、充满活力的证券市场发展环境，吸引更多的市场群体参与，形成更大的市场容量，进而实现证券市场的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投融资。如，面对2015年7月A股市场大幅波动，市场各方积极行动，政府部门携手联动、强化政策支持，市场自律组织广泛倡议，上市公司及其股东主动开展股份回购和股份增持，证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等积极投资入市，大力维护股市稳定发展、促进市场功能正常发挥，实现了市场各方共赢。

    证券行业文化的质就是理念和价值观。由于证券市场的不同参与群体在市场中所处的角色和作用不同，各自的运作理念也不尽相同。但就整体而言，我们认为证券行业文化应包含基本的共同价值观。即，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引，逐步建立以服务、诚信、合规、保护中小投资者为核心的行业价值观。其中，服务是实现证券市场功能的核心，诚信是证券市场存在的基石，合规是证券市场运行的行为规范，保护中小投资者是证券市场长远健康发展的内在要求。

    第一，服务。这是由证券市场实现其功能的方式决定的。证券市场的功能究竟是什么？证券市场创立伊始，承担着为国企股份制改革服务的重任。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巩固和发展，证券市场的功能更加多样化。在2015年全国证券期货监管工作会议上，中国证监会主席肖钢指出，要有效发挥资本市场资源配置功能、投融资功能、财富管理功能和风险管理功能，让资本市场成为服务和引领中国经济新常态的重要无形之手，成为创业创新的广阔平台，成为实现中国梦的重要载体。肖钢主席的讲话明确了证券市场的多重功能，并对证券市场服务实体经济提出了要求。

在这个前提下，对于市场中介机构而言，其运作的价值取向首先应是为实现证券市场的功能服务，为交易双方达成共赢的交易提供服务，而不是把利润最大化作为唯一目标，甚至通过违法违规行为牟取私利。对上市公司而言，上市只不过是企业财产权的变更，更重要的是如何加强管理，实现股东资产的保值增值，既要为消费者服务，更要为股东服务，而不是把证券市场当作一个“圈钱”的工具。对投资者而言，要认识到证券市场只是一个为投资交易服务的场所，证券市场本身并不能保证投资者获利，投资者的风险和收益取决于其自身的投资理念和决策。因此，惟有树立起服务的理念，证券市场参与各方才可能明确自身定位，认同运作规则，最终促进证券市场正常功能的有效发挥。

    第二，诚信。这是证券市场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石。证券交易的特点决定了诚实信用是对市场主体资格的基本伦理要求。证券交易在形式上表现为一种无形的商品交易，投资者买到的不是一件具体的商品，而只是一种财产权。该财产权无法通过现场实物来鉴别。投资者对“财产”价值的认识依赖于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中介机构的宣传与推介，以及投资者在所掌握信息的基础上做出的分析判断。因而，证券交易实质上是一种信用交易。如果没有信用，投资者缺乏交易的信心，则根本不可能达成交易，更谈不上市场功能的实现。信心的建立归根到底来自于对市场价值的认可，对市场信用的认可，如果一个证券市场充满了欺骗与虚假的陷阱，即使政策利好再多，市场也不可能得到持续健康发展。

    第三，合规。这是证券市场得以正常运行的基本行为要求。证券市场是一个高风险的市场，关系到整个国民经济的稳定和广大投资者的切身利益，能否稳定发展，意义重大。合规运行则是其稳定发展的根本保证。建立合规的理念首先要有规可依，建立健全法律法规。尤其是在资本市场双向开放的形势要求下，要按国际标准和惯例来制定市场运行规则，最大限度减少非市场手段对市场的影响，尽可能发挥市场机制本身的作用，增强我国证券行业的影响力。同时，证券市场的上市公司、证券期货经营机构、投资者等参与者，要有守法的意识，自觉遵守已有的制度规范。应当承认，进入证券市场的各方都有合理求利的愿望，这也是市场经济赋予他们的权利，但必须认识到权利与义务对等是市场经济的最基本特征，证券市场也不例外。这个义务就是遵守市场规范。否则，一方肆无忌惮的求利行为必将损害他方利益，最终导致市场混乱，各方均难以求利。因此，从本质上讲，承担守法的义务并不是外部强加给市场各方的道德要求，而是每个市场参与者为了合理求利、必须主动寻求的一种市场共同约束机制，以保障每个市场参与者的利益。

    第四，保护中小投资者。这是证券市场长远健康发展的内在要求。中小投资者是我国现阶段资本市场的主要参与群体，但处于信息弱势地位，抗风险能力和自我保护能力较弱，合法权益容易受到侵害。中国证监会主席肖钢指出，保护投资者就是保护资本市场，保护中小投资者就是保护全体投资者。有人担心，强调中小投资者保护，会增加市场运行成本，影响市场发展。其实，从许多国家或地区实践情况看，投资者保护越好，市场运行效率越高。相反，忽视投资者保护，会影响市场信心，带来更高的市场运行成本。长期以来，由于投资者权益保护不够，证券市场形成了融资者强、投资者弱的失衡格局，制约了市场长远健康发展。为此，2013年，国务院办公厅专门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工作的意见》，对中小投资者权益保护工作提出了全面要求。市场各方应以国办意见为指引，积极探索中小投资者保护文化建设，履行信息披露职责，切实保障中小投资者的收益权、参与权、知情权和求偿权等基本权利。

    当然，证券行业文化的内涵还需要在建设过程中不断丰富完善，但惟有树立正确的证券文化核心价值理念，才能塑造我国证券行业良好形象，实现行业的长远健康发展。

    证券行业文化的建立是一项长期的工作，需要多方持之以恒共同努力，通过广泛开展证券行业文化实践活动，推动证券行业文化的良性发展。

    第一，注重顶层设计，全面规划证券行业文化建设工作。文化理念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证券市场在我国是一个新兴事物，发展的历程相对较短。市场的发展与文化理念的形成是相辅相成的，一方面，市场的规范与完善离不开正确理念的指导，反过来，市场的发展与进步也促进证券行业文化的丰富与成熟。因此，建议从战略的高度重视证券文化的建设，成立由监管部门、自律组织、市场机构代表组成的证券行业文化建设领导小组，紧密结合当前我国证券市场实际，加强顶层设计，制定出证券文化的发展规划。在总体规划下，监管部门、上市公司、中介机构和投资者结合各自的市场角色，围绕服务、诚信、合规的证券行业核心价值，在具体实践中，探索各自群体的证券文化理念。

    第二，注重完善标准，探索建立证券行业文化评价体系。可广泛征求市场各方意见，建立由监管部门、市场经营机构、投资者等组成的证券行业文化评价标准建设小组，制定切合实际、可操作性强、有引导示范意义的行业文化评价标准，定期对上市公司、中介机构等市场经营机构践行行业核心文化理念，遵守法律法规、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等方面的情况进行评价，并充分利用新闻和社会舆论的力量，既要树立好的标杆，增强示范引导作用，又要介绍违规典型，强化警示教育力度，积极培育市场正能量，促进证券市场优良文化的形成。

    第三，注重文化传播，完善证券文化实践和表现形式。文化的建设必须依托于实践载体。要充分调动社会各界的力量，高度重视并积极参与证券行业文化的建设，以扎实的实践探索为证券行业文化的发展和繁荣创造良好的社会氛围。同时也要引导新闻传媒和文化界，创作大量形式多样、丰富多彩的反映证券行业文化理念的节目和艺术作品，用艺术的力量去感化和教育证券市场的参与各方，在市场主体的思想意识中潜移默化地树立起证券文化的核心理念，形成诚信、合规和保护投资者利益的价值观，引导市场主体规范运作。

(作者单位：安徽证监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