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新屋访古

 

    密布墙体的弹孔、击穿砖石的弹洞……７1年来，位于湖南衡阳高新区的“陆家新屋”——一处清代典型的湘南建筑群，以这样的“伤痕累累”无言地讲述着抗日战争中那场惨烈的“衡阳保卫战”。

    衡阳，地处交通要道、地势易守难攻，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１９４４年日军为打通西南大通道，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衡阳成为日军全盘战略中的重要节点。６月，衡阳战火弥漫。陆家新屋被一小股日军占据，成为休憩点。中国援军发现了日军这一据点后，双方展开了激烈交火，留下了至今清晰可见的几十处弹痕、弹洞。

 

 

    衡阳保卫战陈列展览设在左厢房，展览主题是《忠烈壮国魂——抗日战争衡阳保卫战》。采取通廊式陈列手法，以衡阳市政协编辑出版的《衡阳抗战铸名城》一书为主线，利用该书的文字资料、照片、图表进行展览制定。展出1944年衡阳保卫战的抗战史实和实物，重现当年衡阳军民英勇抗击日寇的壮举，让前往参观游览者增强使命感，激发爱国情。

    在这里，我和女儿受到了馆长及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访，并见到了衡阳市民革秘书长范林先生，听他讲述衡阳保卫战纪念馆的建设经过及今后的扩建计划。他实在是太忙了，下午还要赶到河南省郑州市参加抗战学术交流。

中央银行旧址寻梦

    中央银行旧址现为工商银行衡阳市的一家支行。站在旧址前，脑海里浮现的是父亲的讲述：“前面是营业厅，一个门面深、一个门面高。后面是金库，只有6平方米，头上四周都是钢板。金库后面是地下室，方军长和其他高级将领一般待在那里，地下室是中央银行本来就有的。当时衡阳大多数建筑都有地下室，躲空袭警报用的。8 月 8 日晨，方先觉和周庆祥、葛先才、容有略、饶少伟等几位师长及参谋长孙鸣玉均集中在中央银行地下室内研究事宜，方先觉欲自尽，被辎重团长李授光及侍从副官王洪泽夺下，突围又不忍丢下数千伤员，在当时情况下，只有方先觉还在，这数千伤员还有千余官兵才能免遭残杀，在这种情况下，兵不厌诈，方先觉置个人荣辱于不顾，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我当时是带着数百万元去分撒给这些师长的，但钱放在地上，无人过问，我只记得事后是周庆祥带领日本人把军师长带走的，以后的事我就一无所知了。”

 

天主教堂探幽

 

    站在当年关押第十军将领的天主教堂两层小楼前，我为父亲整理的回忆录历历在目：当我从东洲转移到黄茶岭天主堂时，与方先觉同住在礼拜堂左侧一座二层的小楼内，上面只有三个房间，我和庶务副官王绍芳同住在正对楼梯的一间房内，方先觉则住在楼梯北面的一间房内，日文秘书梁建勋与侍从副官王洪泽还有贴身卫士龙修文则合住在方先觉对面的房间内。方先觉从未离开过这座小楼，直到 1944 年 11月 18 日正下着小雨的夜晚，由先前脱险的副官处长张广宽在外面找到了衡阳某区的区长，他派便衣进入天主教堂，院内无警卫，将我们 13 个人从后门带出天主教堂（是时日寇己打到了贵州独山，敌人兵力不足，后方空虚，天主教堂只前门尚有卫兵把守，后门无人），但因天雨，尽走稻田埂，到天光微明时，仅剩下 7 人（走掉的 6 人事后陆续脱险），分别为军长方先觉、上校日文秘书梁建勋、少校庶务副官王绍芳、上尉侍从副官王洪泽、卫士龙修文、上尉军需朱涣（注：笔者的父亲）、少校通讯营长袁大文。

 

抗战精神铸雁城

 

    衡阳，既有娇艳妩媚之美，更有壮怀激烈之雄。行走衡阳，留在我记忆里的，是穿越历史烟云、历久弥新的回味与感怀。文化名家于丹说：“衡阳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这是个文武双全、刚柔并济的地方，在这里文化传承的血脉从未终止过。衡阳是骨头很硬的地方。”“衡阳抗战纪念城”碑静静矗立。文化墙上的文字书画，记录了那场给日军以沉重打击的战役。“敌忾众同仇，喋血孤城震九州。高耸丰碑千万仞，山头，永铸军魂万古留。今日显方遒，滚滚湘江向北流，世事沧桑无限意，悠悠，华夏腾飞玉宇俦。”在衡阳的日子里，我被一些事情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在奔流着，它使我想把这一切都告诉给我的亲人和朋友们，但我最急于告诉他们的，是我在衡阳的所见所闻、所悟所思。正是有了衡阳“抗战精神”的传承，相信任何艰苦卓绝的战役衡阳人民都能拿得下，发展中再大的困难他们都能够攻克，把先烈们的顽强奋斗、自强不息的精神发扬光大，把先烈们用热血和生命换来的这个新世界建设得更加繁荣富强！

    两天的衡阳之行是短暂的，但镌刻在我心灵深处的记忆却是深刻的。历史是不能遗忘的，穿越时空，我和女儿可以深切地感知日寇凶残的侵略罪行，铭记这场彪炳史册的战役，更可以感知衡阳守军的刚烈英勇。“被记起已经是我晚年最大的荣誉了。如果问还有什么梦想，我希望能得到一枚纪念章，让子孙后代都知道，我上过战场，打过鬼子。”这是父亲的梦想，我想这也是所有老兵的梦想。

不忘抗战历史，弘扬抗战精神，是当代每个国人的神圣使命，当年，中国人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用鲜血和生命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观，中华民族的壮举，惊天动地的伟业”，铸就了伟大的抗战精神！如今，抗战精神依然充满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是中华民族在伟大复兴征程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和力量源泉。作为抗战老兵的后代，我当从抗战精神中汲取营养，将伟大的抗战精神转化为勤奋学习、扎实工作的伟大动力，奉献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追求之中！

（作者单位：华安证券股份有限公司淮北古城路营业部）